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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灵从前从未同穆淮这般久的相处过,这几日来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不仅不觉得腻烦,反而心中对穆淮的慕恋不减反增。
几日悉心调理下来,姜宁灵身子已好得差不多了。
这日里,姜宁灵正站在书案边为穆淮研墨,忽地想起早些时候太医来请脉时,说她已经大好,不必再喝那些药,便觉应是时候向穆淮提起搬回永安宫一事了。
“陛下,今早何太医来请脉时,说臣妾身子已经大好,臣妾想着,总是住在勤政殿着实有失规矩,不如今明两日臣妾便将那些贴身的物件送回永安宫去吧。”
女子清婉的声音伴着墨石研在砚台上发出的轻微沙沙声,听起来十分悦耳舒心,可这话中的内容,却教穆淮皱了眉。
“怎的了,偏殿里住的不合心意?”
穆淮继续手中的朱批,目光并未从奏折上移开,这句话听起来也像是随口一问。
姜宁灵研墨的手一顿,只觉他这话问的有些奇怪,虽说那间屋子是偏殿,可穆淮日日过去,殿中侍候的人皆以穆淮为准,自是跟着穆淮日日围着那间偏殿打转,如此一来,偏殿正殿又有何妨?“并未有不合心意之处,只是臣妾自个儿有永安宫,陛下记挂臣妾,破例让臣妾来勤政殿休养,臣妾虽然欢喜,却难免也有些忐忑,眼下既然无需调理身子了,臣妾自是要回去的。”
她方才那句话并未说得太直白,直说今明两日将自个儿的东西送回去,谁知穆淮就跟听不懂似的,还问起旁的事情来,她只得将话明明白白地摊开来说了。
穆淮随意应了一声,似乎并未往心里去,姜宁灵见他这样,便以为他是应允了,便未再多言,只专心为他研墨。
过了不多时,穆淮将手中奏章一合,放下朱批,似是要起身出去。
穆淮既已批过奏章,姜宁灵自然无需再为他研墨,便停了手中动作,想等他出去后,便回偏殿吩咐若竹收拾东西。
谁知穆淮只略略动了动身子,并未起身,见姜宁灵望向她,便一勾手道:“过来。”
姜宁灵提着裙摆,慢慢挪到他身侧。
穆淮仍坐着,此时需得抬眼望向她,问道:“太医说你身子好了?”
姜宁灵此时明明是俯视他,却仍然觉得面前人带来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轻轻吸了一口气道:“太医仔仔细细诊了脉,说臣妾已无碍了。”
既然如此,似乎的确未有什么理由能让她再留在勤政殿了。
穆淮抬眼看着她那比四月牡丹还要明艳的面容,忽地不想放人走。
“朕近来事务繁忙,恐无暇去永安宫陪你,你便在这儿再住上几日,待朕得空,亲自送你过去。”
这话乍一听十分有道理,姜宁灵细细一琢磨,却并未琢磨出自个儿有什么非留下不可的理由。
穆淮不得空去永安宫,便让她留在勤政殿?姜宁灵绕了一绕才想到,这是否可以说明,穆淮也是想要她常伴身侧的?因为想时时都能见到她,所以不想让她回永安宫。
姜宁灵心中忽地升起了许多欢喜。
而后,她听得自己应道:“好。”
近日来,宫中似乎变了天。
从前得不到陛下半分怜爱、甚至被一个小小才人越过头去的皇后娘娘,如今竟然住进了勤政殿里,引得众多宫女太监议论纷纷。
姜宁灵在勤政殿住了许多日,起先还好,可待屋中能翻看的书全都翻看过一遍后,难免觉得无聊起来。
便吩咐若竹去永安宫挑几册书过来,史书话本样样拿些,用来在闲暇时消磨。
若竹想着若要挑几本姜宁灵喜欢的,需得花上些时间,这日里便等着姜宁灵午睡歇下后,这才同吟南一道往永安宫去了。
姜宁灵在榻上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便起身下榻,想倒一盏茶润润嗓子,谁知桌上的茶壶里已经空了,姜宁灵原想换若竹来添些茶,忽地又想起她去永安宫了,便径直往门口去,想唤殿前值守的宫女来添上一壶新茶。
若竹与吟南都不在,勤政殿里的这些宫人姜宁灵都还不大记得清,并记不住今日里是谁在外边儿,索性往门口去了,省得费神去想名字。
谁知走到门口时,正听得外边儿几名宫女压低了声音在闲聊。
姜宁灵鞋底柔软,她身姿又轻,踏在地上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加之房门关着,外边儿的宫人估摸着她已经睡着了,便只注意着说话声音小些,内容上便没什么顾忌了。
“这皇后娘娘也真是叫人意外,悄无声息地就住进勤政殿来了,这可是头一份的荣宠啊!
从前哪位娘娘再受宠,也不是这般,能在勤政殿住上这般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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