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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很久没有与人坐得这般近,记忆里最亲近的一次,是在五百年前。
那夜她牵着友人的手拼命奔逃,明明是惨烈的一夜,却不像话本故事那般雷雨交加。
她记得那晚的月色格外亮,星星璀璨无比,友人滴在她掌心的血滚烫如烈火。
她仰头看天,双目蒙上了一层水雾,今晚的月色与那夜一样。
“哎,你们发现没,虽然九天宗以十大宗门令的名义把我们叫过来,不过秋仙尊没有来。”
还是刚才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小宗门宗主,他们缩在角落里,不像是来议事,反像是村口无聊的老头老太太,聊着闲事。
“秋仙尊没有站出来骂那位,就是最大的支持,今天中午秋仙尊可是半点面子没给那位。”
“当年那事,肯定是那位的错。”
“为何?”
“隐忍的沉默,是不堪的心虚,懂的都懂。”
玖茴偷偷瞅秋华一眼,伸出双手捂住耳朵:“宗主,我什么都没听见。”
“听见也无碍。”
秋华看向站在镇妖狱下的步庭:“他们说得没错,隐忍的沉默是不堪的心虚。”
锦轻裘代表十大宗门之一的御珍宗站在最前面,他看了其他七位宗主,青岚门宗主果然不在。
其他七位宗主仿佛齐齐把秋仙尊遗忘,手持法器满脸肃穆。
锦轻裘转着手中的玉扇,往后面看了几眼,不知道望舒阁的那位玖茴姑娘在不在?
待红绿两位从天而落,锦轻裘收敛起脸上的笑,向二人拱手行礼。
四位长老常年幽居镇星楼,今日红绿两位长老亲自赶来九天宗,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
红绿两位长老的出现,让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即便是再无知的人也都明白,镇星楼长老出现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大事。
“天象预言,月圆之夜,镇妖狱恶妖现世,血染万里。”
红绿二位长老面色苍老憔悴:“恭请诸位今夜为天下苍生守卫镇妖狱,求得生机。”
“什么?恶妖会现世?!”
“镇妖狱结界重重,若无大乘期修为,连结界都打不开,又怎能打开镇妖狱?”
“敢问二位长老,预言可能改变?”
“自然可改。”
红绿二位长老眼神坚定:“若是命运不可改,上天又为何让我们预言到还未发生的事?”
两人朝众人躬身行礼,他们已经十分苍老,连行礼的动作也缓慢如凡尘普通老翁。
秋华微微撇开头,不去看短短几个月内,就迅速老去的两位长老。
“这里吵闹,我陪宗主去别的地方走走。”
玖茴握住她的手,“听说九天宗有九座山峰,我们去最高的那座山峰看看。”
秋华低头,握住她的手白嫩干净,没有血也没有伤,这是属于十八岁小姑娘的手。
“没有拒绝就是答应。”
玖茴拔下碧玉钗,让它化作飞剑,拉着秋华跳上剑:“跟我走。”
鲛纱衣在夜空中飞舞,秋华隔着薄纱回头看了眼月色下的镇妖狱,抚了抚鬓边的剑钗,最后还是慢慢垂下了手。
她想问玖茴为何碰巧在此处,还能碰触她的斩天剑。
可她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就如玖茴不曾问她,为何要意图破坏镇妖狱外面的结界。
祉猷还在小道上慢吞吞地走着,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瘦,他停下脚步,学着玖茴平时的动作,给自己比了一个兔子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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