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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湛一听闻永芦求见,便给魅珠使了个眼色。
魅珠悄悄地退到了隔间,一会儿的功夫便听见香室里传来一阵男子说话的声响。
“我家爷在樊楼外头等着二爷,如今时辰已差不多了,二爷也该回府了。”
永芦笑着说道。
许湛边饮酒边蹙着眉头问他:“外头天寒地冻的,慎之等我做什么?”
永芦摇摇头道:“奴才不知。”
许湛便搁下了手里的酒盏,扔了一袋银钱在桌案上,这便跟着永芦往樊楼外头走去。
魅珠这才恋恋不舍地从隔间里走了出来,先将桌案上摆着的银袋子收了起来,之后才摇着团扇走到了支摘窗旁,借着半阖的窗缝去瞧樊楼门前的景象。
樊楼是京城第一酒楼,即便临近子时来往的宾客们依旧络绎不绝,魅珠不过略瞧了一眼,便寻见了徐怀安的身影。
他立于樊楼门前的甬道之上,左右熙熙攘攘,他这一身墨色的对襟长衫映在浮华的光影之中显得格外清落又夺目。
魅珠瞧不清徐怀安脸上的神色,只是观其形容清贵又矜冷,便多瞧了两眼。
*
徐怀安在樊楼门前瞧见了身形摇摇晃晃的许湛,便让永芦去寻许湛的小厮,套了马车欲将许湛送回镇国公府。
许湛酒意上涌,也辨不清徐怀安的用意,只问他:“慎之,你可是生我的气了?”
徐怀安瞥他一眼,只说:“嫂夫人在家里等许兄。”
许是徐怀安的面容太冷峻,又因为许湛方才弃了他而去投奔英一武,心里总是不大磊落,便也没有出声驳斥徐怀安。
是以许湛便被小厮们扶上了马车,莫名其妙地便被徐怀安送回了镇国公府。
此时的苏婉宁依旧候在大门前静等着许湛的归来,她扬头瞥了眼深许的夜色,决意再等上一个时辰后便回松云苑去安歇。
至于许湛留宿在哪个魁娘的房里,她一点都不关心。
左不过是害怕邹氏的刁难,而不得不演一场贤妻候夫的戏码而已。
她虽只嫁来镇国公府半年的光阴,却已瞧明白了许湛自私自利、难以堪负的本质,为了两家的姻亲和弟弟苏礼的差事,苏婉宁只能忍。
她对婚姻的美好憧憬已然破碎,如今挣扎着在镇国公府里求得一方立足之地,汲汲营营的颓然里迸发出些心如死灰的释然。
苏婉宁想,反正最难熬的时日已经过去了。
她没有对许湛付诸多少真心,即便还有些真心在,如今也消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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