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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沂朝架子床的位置看了一会,轻声说了一句:“你也会过得很好。”
秦沂早在能现形后就给手下传了密信,东宫的人一直在外面寻找楚锦瑶脖子上的这种玉佩。
等找到之后,他会想办法让手下悄无声息地混入长兴侯府,然后他转移到新的玉佩上,就此随属下回大同。
此去一别,他是被发配边疆的皇太子,她是侯门里娇生惯养的闺秀,他们之间隔着君臣之别、男女之防,恐怕,就再难见面了。
所以即使今日楚锦瑶很伤心,秦沂便是再不忍心,也要将话挑明。
他迟早都要离开,不能再给她不切实的期望了。
等他回到大同,他会偷偷派人来照拂楚锦瑶,若日后在官场上遇到她的夫婿,只要条件允许,他也会照看一二。
秦沂的前十七年里,不停地见识宫廷的虚伪、官场的黑暗,他五岁丧母,小姨和父亲厮混在一起,还堂而皇之地霸占了母亲的一切。
当这一切发生时,他才五岁,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
他在冰冷的宫宇孤零零地长大,周围围绕着的不是别有用心的宫妃,就是刻意讨好的奴才。
秦沂原本以为人世就是这样,人心本恶,无一例外。
可是他阴差阳错地认识了楚锦瑶,楚锦瑶本来是千金小姐却被农户苛待,本来是名正言顺的嫡女,在自己的家里却处处受排挤,她这样被命运辜负,却总是哭过之后就擦干眼泪,说家里总是有人向着她的,只要她以真心待人,迟早大家都会接受她。
秦沂觉得不可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蠢的人,都被别人此般对待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他最开始觉得这个女子多半脑子有病,可是相处的久了,看到她笑,秦沂也总是忍不住勾起唇角,心神慢慢放松下来。
秦沂又看了楚锦瑶一眼,缓慢但坚定地朝外走去。
楚锦瑶喜欢云锦,想要照拂姐姐,还想让自己的亲人过得好,这些,都会实现的。
第二日,楚锦瑶去和花嬷嬷学了一天的规矩。
等她回到自己院子,已经累得腰酸背痛,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日是桔梗陪着她出门,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院子里传来很响亮的叫嚷声。
桔梗跟在楚锦瑶身后,不满地喃喃:“是谁在院子里喧哗?没见姑娘回来了吗,还有没有规矩了?”
楚锦瑶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听这个声音,似乎是个生人。
她刚跨入院门,就看到庭院正中央站着一个婆子。
这个婆子头发油光水亮,发髻扎的尖尖的,罩在铁丝鬏髻里。
她穿着一身深蓝色袄裙,叉着腰站在院子中,正一个个指着丫鬟下人训话。
楚锦瑶皱了皱眉,还没等她说话,嘴快的桔梗已经站出来说:“你是什么人?怎么在我们姑娘的院子里逞威风?”
那个婆子见了楚锦瑶,不像其他仆妇那样恭敬地过来行礼,而是昂着脖子,微微屈了屈膝,就站直了对楚锦瑶说话:“老奴给五姑娘问安。
我是太太派来的,太太让我来替五姑娘管院子,顺便教理这些小丫头。”
楚锦瑶讶异又吃惊地皱眉,赵氏派来的?这个婆子看起来很是跋扈,把这种婆子送来,她的院子里还能有安宁的时候?楚锦瑶心里暗暗叹气,此事,多半是楚锦妙搞的鬼了。
秦沂嘴边挂着轻松的笑意,轻飘飘地回答道:“可能,是教我的老师比较好吧。”
太子从小就有专门的大学士教导,这些人不但要学问深厚,同时还要德行高尚、名声显赫,满朝文臣武将,甚至可以说历朝历代的宰辅重臣,都以能当太子太傅为荣。
秦沂的老师,那可不是一般的好。
然而楚锦瑶却不知道秦沂话中的老师是什么分量,她听到是对方的老师好,便已然歇了心思。
“都说名师出高徒,如果是师父好,那一般人再模仿也学不来。
我还是老老实实练习好了。”
秦沂往侧边跨了一步,勾勾手示意楚锦瑶靠近。
楚锦瑶迟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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