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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没吭声,抬手抱住臧飞龙,轻轻拍了拍。
臧飞龙顿了一会儿,才道:“人死了之后,那些东西就都不在了。
明明记得应该是很暖和的,粗糙的,宽厚的,温柔的,细腻的,母亲的手捏起来有点软,父亲的手很宽厚硬实,还有茧子。
可等他们死了之后,所有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冰冷,僵硬。”
林冬鼻子有点酸,抿了抿唇。
臧飞龙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将自己从那回忆里拉了出来,平复了一下呼吸,才道:“我也用过很长的时间,才能将这些情绪藏起来。
我曾一度想要潜伏进皇宫,杀了那个昏君,杀了昊天,杀了所有因为我父亲的死而高兴的人。”
“我想让他们不得好死,挫骨扬灰,想让他们试试家破人亡的感觉,想让他们知道妻儿被残杀时因为对死的恐惧而发出破音的惨叫。”
“让我冷静下来的是我师父,那个洱海老人。”
臧飞龙抬头,见林冬眼角有泪,伸手帮他轻轻擦去,笑道:“该报的仇,我是一定会报的,只是如果没有你,也许我只会赔上我自己。”
林冬觉得自己有点丢脸,将头埋进男人怀里顺便抹了眼泪鼻涕。
臧飞龙笑吟吟看他,深秋的日光落在他肩头,几乎定格成林冬记忆里最美好的画面。
“下一步做什么?”
臧飞龙怕他冷,拉着他进了船篷里。
这艘船不小,但也不大,外观看起来和普通船一样,甚至还有低调一些。
船头有船夫摇着桨,离他们有些远,不说话,只做事。
船篷里什么都是备好的,茶水吃食,还有几个包袱。
林冬将那些包袱打开,银票衣服鞋子样样齐全。
臧飞龙抱着手臂坐到一边,“看样子他还挺花心思。”
“关系到他的命,当然得花心思。”
林冬又翻了一会儿,还翻出两个作假的腰牌。
臧飞龙已经许多年没去过长安了,看了看道:“这是禁军的?”
“不是禁军也是皇城军的腰牌。”
林冬若有所思,“这东西都能做假,章子柬手腕确实挺大。”
“我们真的去长安?”
臧飞龙心里还压着件事,“我们答应过梅伯去杭州救回他孙子。”
“长安现在还去不得。”
林冬慢慢道:“晚一点船上岸补充货物时,找个机会把跟踪的人引出来。”
“引出来做什么?”
“你发现他的踪迹,那人自然不敢跟下去。
他会回去先请示章子柬,若章子柬够聪明,就不会再让人跟着你了。
他现在必定已经知道你和李家有冲突,既然是家破人亡的冲突,他也不用担心你会被李家人拉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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