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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娘子,府中可有招待不周之处?”
醇厚的男音在后方响起。
孟灵儿像踩着尾巴的猫儿,迅速从裴莺怀里出来,转身挡在裴莺面前:“你为何在我娘亲房门前!”
神情很凶,只不过孟灵儿的语调从高到低,底气跟被扎破的皮伐子似的,咻咻泄个干净。
在今日之前,她碰到这位幽州牧时,对方不是在马背上就是在远处,总之没近距离瞧过,如今她才惊觉这个蛮子生得真高大,比她高两个头还多,估计一只手能打五个她。
孟灵儿咽了口吐沫,心里不住发慌,但依旧挡在裴莺前面没动。
“隔壁是我的房间。”
霍霆山倒是和颜悦色。
“你住隔壁?”
孟灵儿惊愕以后回过头看裴莺,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娘亲,您今晚回来咱们之前那屋里睡。”
他住隔壁,她娘亲住这里。
那么近,这和将肉放狼嘴边有何区别?不成不成!
霍霆山慢悠悠道:“只有牙牙学语的孩提才要时刻黏着母亲,孟小娘子瞧着比孩提大上十岁不止,怎的还那般黏人?莫不是这些年只虚长了岁数,衣食住行缺了母亲就不知如何是好。”
孟灵儿涨红了脸,可能是年幼无城府,也可能是霍霆山收起了浑身威压不再气势摄人,被激怒后忍不住道:“我当然能自立,如今要和娘亲在一起,还不是你对我娘亲......”
“灵儿!”
裴莺赶忙将人拉住。
她和霍霆山之间的那层纸被捅破过,后面修修补补,勉强维持如今的平衡。
在没想到一个离开的万全之策前,她并不想打破如今的平衡。
孟灵儿气呼呼地抿唇。
裴莺飞快抬眸瞥了眼霍霆山,心里郁闷,他堂堂大将军又兼幽州牧,怎的还和小孩儿斗嘴,也不嫌丢人。
霍霆山把裴莺的小动作抓了个正着,狭长的眸子微挑:“哦?夫人,我对你如何。”
他和她说话时,语气和方才略有不同,声音更为轻缓些,仿佛说着独属于两人的小秘密。
裴莺下意识将手往衣袖里缩了缩,她的手腕是可以随意活动的,不再似昨夜般被那只粗糙的大掌牢牢锁住。
“将军自然是仁善的。”
裴莺低垂着眼:“我与息女得去寻陈校尉向他赔个不是,请恕我们母女俩失陪。”
“不必去寻他了,陈渊有公务在身,今早已离开北川县。”
霍霆山道。
“这样啊……”
裴莺怔住,陡然想起了梯田图纸,这人之前说迟一宿也不算迟,一夜已过去,估计是派人去忙梯田的事了,遂裴莺又问:“那陈校尉他何时回来?”
霍霆山淡笑:“忙完了自然回来。”
裴莺黛眉微蹙。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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