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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西平没多想,他走过来扶着她,纳闷道:“还疼?”
“疼。”
隋玉斩钉截铁地点头,“去年两只脚上的冻疮都磨破了,穿着双破草鞋在雪地里一走一天也没事,如今有人疼了,这脚也知道娇气了。”
赵西平咬牙,他停脚不走了。
隋玉被他拎着,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卡在门外,她笑盈盈地回头,问:“难道我说的不对?”
赵西平盯着她,他琢磨着是他低估她了,还是她忘性太大,昨晚还满腹牢骚,丧得像条离水的鱼,睡一觉起来又开始变着花样招惹他。
隋玉挣着他的手往屋里走,说:“我脚卡着疼,有话我们进屋说。”
男人抬脚跟她进屋,将人扶到床上扭头就走。
隋玉嘻嘻笑,听脚步声去骆驼圈了,她提着嗓子喊:“门从外边锁上,你不回来我不出门。”
没人吱声,但她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隋玉脱掉穿在外面的脏裤子坐床上,她将装钱的木箱也搬到床上,这两个多月来赚了多少钱她只知道个大概,今天正好算个清楚,顺便也教隋良数数。
此时赵西平骑上骆驼直奔城外,出西城门时遇到黄安成当值,他下骆驼去打个招呼。
“大冷的天,你这是要去哪儿?”
黄安成从炉子上倒一碗热水给他。
“我出城转转。”
赵西平说得含糊。
“家里没卖包子了吧?街上也没有人出来。”
赵西平摇头,他没隐瞒,坦诚地说:“罪奴不得经商,昨天被人告去胡大人那里了,卖包子的事就停了。”
黄安成面露复杂,问:“可知道是谁?”
“这哪能知道,也不敢打听,事情闹大了对隋玉不利。”
赵西平将碗递给他,说:“你忙着,我出去一趟。”
他牵着骆驼穿过城门,出了城门满眼是黄沙,沙丘上落了雪,雪压着沙形成一道道白弧。
赵西平骑着骆驼一路往西,不知行了多久,他身上积了沙落了雪,骆驼身上的毛也打湿了又结了冰渣,耳边狂风呼啸,放眼四望没有人烟。
终于听到水声,赵西平驱着骆驼沿河北上,在看到隆起的沙山时他下地牵着骆驼往上走,脚陷进沙里拔不起来的时候就靠骆驼拖着他走,一人两驼废了不少时间才爬到峰顶。
沙山环绕的中央有一弯湖,湖泊浅滩是芦苇荡,这里离城远,知道的人少,芦花没被人采走。
赵西平坐地一路滑下去,到了低处速度变缓,他用脚蹬沙停下来,顾不得拍衣鞋里灌的沙,他走到芦苇荡里折顶着雪的芦花。
“一共赚了十四贯钱,买布用了五贯,还剩九贯……我算算,一斤猪肉五钱,一只猪崽子得有十斤吧?活猪比猪肉要贵,我最少要准备七十钱。”
隋玉将七贯钱放回木箱里,看了看另外的两贯钱,她也给放木箱里,说:“都存着,我明年多买些鸡崽子,鸡长大了我们每个月炖一只,今年就让嘴巴受些穷,憋着吧。”
隋良点头,不管隋玉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对。
隋玉拍了拍床,她掀开被褥躺下,说:“睡一会儿,等你姐夫回来我们再起床。”
赵西平正在回城的路上,他背捆芦花骑头骆驼,另一头骆驼背上捆着半人高的芦花,有了这些,够他们一家三个人熬过这个冬了。
到西城门时已经过了晌,守城官看他这个时候还能搞到两大捆芦花,纷纷出声问他是在哪里弄的,还有没有。
“有,应该还能折两捆,你一路往西,听到水声再顺着河北上,爬上一座沙山,沙山正中央有个不小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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