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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安混不下去了还回敦煌来,我们有六年的交情了,我这儿能给你们留碗饭。”
隋玉玩笑。
“多谢您。”
库尔班又道声谢,“若是回敦煌,我们带一班人马回来,把您的草台班子换下去,从此成为敦煌第一大乐坊。”
“挺有志气,我看好你们。”
听着戏台上的古筝声停了,隋玉起身,说:“你跟我上去一趟,你嗓门亮堂,声音又好听,帮我传个话。”
库尔班和阿水一左一右扶隋玉走上戏台。
“玉掌柜,你这是做什么?”
坐在火坑旁边的客商高声问。
“跟你们谈笔生意。”
隋玉笑,“我有个好点子,需要诸位赏脸相助。
客舍北边新建的货栈想必大伙都看见了,也有人问过我打算用来做什么,我一直神神秘秘地没有说。
我打算在敦煌建个货栈,汇集东西南北、关内关外的各种货物。”
说罢,隋玉给库尔班递个眼色,他提高嗓门,将她的话抑扬顿挫地复述一遍,确保大部分人能听清。
茶舍里喧闹一阵,待平静下来,隋玉继续说:“很大一部分商队在关内关外往返一趟,卖货、买货外加赶路,往返要耗两年,若是去大宛、康居、乌孙一趟,三四年都是正常的。
我建这个货栈的初衷是嫌路上奔波太耗精力,钱是赚到了,身体也垮了,跟家人的关系也淡了,我想给大家减减压,提供一个便捷的走商路。
当然,我也是想赚钱。”
库尔班又高声复述一遍。
“关外的羊皮大概五十钱能买一张,商队运到敦煌,可以作价一百钱卖给我,我提高一二十钱,以一百二十钱的价钱卖给关内来的商队。
关内的商队运来的绸缎,买入价是一千二百钱一匹,运到敦煌以二千五百钱一匹卖给我,我涨价五十到一百钱,再卖给关外的商队。
如此一来,关外的胡商销了货,买到长安的绸缎,入冬前就能回家,不用入关一层层交税,也不用过河翻山,受地痞威胁。
关内的商队也如此,年头出来,年尾又能回去,不用出关在沙漠里跋涉,也不用担心商队会遇到匈奴,或是在关外遇到匪寇打劫,报官无门。”
茶舍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这下不用库尔班复述,所有人都听清了隋玉的话。
有人笑着摇头,有人若有所思,隋玉站在高处对众人的表情一览无余,她不用让所有人都心动,只包揽抗风险弱的小商队就可,她的名声传出去,会有更多的小商队过来,这条商道会越发繁荣。
至于人数众多的大商队,隋玉反而不想跟他们做这笔生意,若是以她为分水岭,关内的商队不出关,关外的胡商不进关,那这条贸易繁荣的商路可就完蛋了。
“也可以在我这里做寄存的生意,比如秦大当家从长安运来一批釉面瓷,路上破损一半,不敢再往关外带,你可以把釉面瓷寄存我这里,开个底价,我帮着卖,有人买走,我从中抽多少利。
也可以开个固定的价,给我一笔寄存费,东西卖出去,我把钱给你。”
隋玉继续说。
秦文山闻言,他颇给面子地拍掌,“好,有机会跟玉掌柜合作。”
“那你是不是也要在货栈卖棉制品?”
还没买到棉被的客商颇有怨言。
隋玉点头,“明年,明年秋天你们再来,棉被、棉袄、棉布这些东西都挂在我的货栈,五斤重、十斤重、十五斤重的薄棉被、绸面棉袄、各色棉布,随你们挑选。”
货栈里响起响亮的鼓掌声,有人吹起口哨。
隋玉扶着阿水的手准备下去,离开时交代库尔班:“等他们交谈完了,你跟他们说一声,想合作的在二月之前去找我。”
库尔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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