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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雪蜡烛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楼延一点一点从傅雪舟紧握的手心里把那个背包拿走,然后将傅雪舟背在了身上,示意李三新拿起来雪蜡烛:“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李三新欲言又止。
在刚刚给傅雪舟清理伤口的时候他已经趁机摸了傅雪舟的脉搏和心跳,已经确定傅雪舟没有生理反应了……傅雪舟已经死了。
他看着楼延仍然像对待着活人一般对待着傅雪舟的样子,心中就一阵阵钝痛。
“延子,傅雪舟可能救不活——”
“不要说,李三新。”
楼延打断了他的话,已经率先背着傅雪舟往外走去,声音听着镇定,但语速却很急促,“别说那句话。”
李三新张张嘴,颓然地闭上嘴巴,捡起地上的背包和傅雪舟紧拥的羽绒服跟了上去。
楼延的眼睫垂落下一片长长的阴影,背上的人没有丝毫暖意和动静,双手垂落在他的胸前微微晃动着,和尸体没什么区别。
楼延觉得很奇怪,明明傅雪舟的体重不算重,明明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却觉得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身上好像多了一座足以压死人的山,让他的呼吸也跟着难受,肺部空气减少。
傅雪舟死了吗?
看起来好像是死了。
但不应该啊。
他怎么能死了呢?
楼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明明对傅雪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他明明在十天之前还在庆祝傅雪舟的死亡,但为什么到现在他却有种心中空荡荡的茫然感呢?
一切一切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的缓慢跳动和脚踩雪地的声音,安静孤寂得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活人。
傅雪舟的身体好冷啊,冷得透过楼延的衣服,把楼延的五脏六腑也快要给冻上了。
楼延一步一步地背着傅雪舟往下来的山壁走去,突然张嘴问道:“……傅雪舟背包里的食物有用过吗?”
楼延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沙哑,这句话传到李三新的耳中时,让李三新莫名地眼睛一热。
他连忙低下头翻了翻傅雪舟的背包,翻出来了一盒被吃完的糖果和一瓶被要见底的酒。
随后李三新惊讶地发现其他的压缩饼干、巧克力以及一些罐头根本都没被打开过,傅雪舟竟然只吃了糖果。
李三新皱眉,不解又恨铁不成钢:“傅雪舟竟然只吃了一盒糖喝了一瓶酒,这么多吃的他怎么都不吃啊?他到底在想什么,要是吃了东西最起码也能多坚持一会儿!”
楼延脚步一顿,他看着傅雪舟在他身前垂落的满是冻伤的双手,闭上了眼睛。
他想,他大概知道为什么。
“因为甜味能让人快乐。”
曾经,楼延问过傅雪舟为什么这么爱吃糖。
银发男人轻描淡写地勾起楼延的下巴,用含着一块荔枝味糖块的唇轻轻吻上了楼延的唇,在唇齿间低低叹息道:“人想要活下去,就需要点甜味来冲淡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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